“这是藏族人非常喜欢的片子”——汉藏专家研讨电视剧《西藏秘密》

时间:2013年01月23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丁薇

电视剧《西藏秘密》剧照

  藏族人不应该都是“高原红”的吗?在电视剧《西藏秘密》中,他们的皮肤怎么那么白皙?服饰那么新潮?网络上,不少看过该剧的观众都有此一问。“事实上,西藏的贵族出门都打英国洋伞,他们穿的丝绸都是从杭州和南京运过去的,他们使用的瓷器是在景德镇定制的,他们喝的酒是英国的,使用的化妆品是法国的,他们怎么会有‘高原红’呢?是观众对西藏贵族的生活太不了解。”该剧编剧、导演刘德濒历时10年为观众真实展现了西藏1930年之后近30年的风云历史。1月18日,在中国电视艺委会举办的该剧作品研讨会上,汉藏专家共同对该剧进行了深入的研讨。

反映了距离他们最近的生活

  “西藏贵族文化是西藏文化的精英文化,也应该是主导文化。”中国藏学研究中心藏族研究员次仁央宗单刀直入亮出自己的观点。她说:“西藏贵族形成以来,近现代是贵族文化最鼎盛的时期,也是体现得最淋漓尽致的一段时间。”次仁央宗曾著有《西藏贵族世家》,并对西藏贵族进行过较为深入的调研。她认为:“这部片子很真实地展现了贵族的生活,虽然作品中的人物都是虚构的,但我可以找出真实生活中很多家族或者人物的影子。编导的聪明之处在于,从来没有把某个家族彻底地展示出来。尤其是片中雍丹家族的二公子,他演得太像索康了,刚开始我毫不犹豫地认为他就是索康,但是看到后面又感觉像擦绒,还有点阿沛的影子。”正如八一厂导演翟俊杰所说,它将真实的历史与极致的剧情完美融合,它不是凭空虚构、捏造的,它有坚实的生活基础,虽然人物虚构,却如同在真实的历史时空中行走。这就造成虽然不是历史的宏观表述,但却有一种史实的品格。这就造成虽然不是历史的宏观表述,但却是有一种史实的品格。此外,电视剧中道具的使用也非常讲究,像火盆、席梦思床,还有类似于汉族的沙发,这种摆设也特别真实。次仁宗央说:“让我感到这是距离西藏生活最近的一部影视剧,也是藏族人非常喜欢的片子,因为它真实,它并没有只反映奴隶的悲苦,它也为观众展现了一些美好的东西。”

  这部作品也带给原西藏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阴法唐的夫人、首批进藏女兵李国柱很多联想,她说:“看电视剧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上世纪50年代在西藏工作时候的情景,那时候会经常跟西藏贵族的老爷、太太、小姐们打交道。女人们涂脂抹粉,穿戴不菲,就连开会间隙都要去卫生间补妆,会场弥漫着女人香水的味道。男人们篮球网球,样样精通,打麻将听音乐,十分小资。家族之间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奴隶的生活则惨不忍睹。”李国柱说:“电视剧上演的情况简直就是我当时看到的一幕幕,当时我所在的地方,奴隶就是黑的,生下来就不允许洗澡、洗脸,吃不饱饭,还被断手断脚,很可怜。如果可以,我建议这部电视剧应该翻译成多种语言,拿到国外播放,让更多的人知道,西藏旧社会是什么样,让更多人了解真实的西藏。达赖之所以在国外宣传‘藏独’就是因为他想回到过去贵族过的那种奢靡的生活,他想恢复当时他们的‘人间天堂’,继续压迫奴隶。这部电视剧就是很好的教科书,让更多人了解西藏、帮助西藏搞建设,不能让这样残酷的压迫剥削旧式制度卷土重来。”

智力的较量吸引年轻观众

  《西藏秘密》不仅受到了中老年观众的认可,收视率全线上扬,在搜狐视频的点播率也很高,从刚上线排名50名开外,一路跃居第二,观看人群超过千万,并以每天超过150万的幅度增长。由此可见,《西藏秘密》在年轻观众当中也有很好的口碑。为什么年轻人喜欢看?北大教授陈晓明分析,“究其原因,我觉得它是一个英雄化的史实与神话化的戏剧性手法结合。现在写英雄已然不再是武侠里一巴掌要切开一座山的情况了。英雄和恶魔旗鼓相当,他们之间的较量,符合后现代的审美的心理。”这部剧里扎西顿珠是英雄,恶魔有仁钦噶伦,包括娜珍。写得最好的恶魔是土登革勒,他从伪装到显露写出了恶魔的丰富性。尤其几个小反派看似信手拈来,实则大有文章。整个结构设计巧妙、悬念迭起、环环相扣。“谁能想到像娜珍、帕甲这样的小人物会在事情的背后起到那么重要的推动作用。”著名文艺评论家李准说,“通篇几乎不见一处闲笔,足见编剧的深厚功力。而土登革勒最后走的那一跪,他说:‘多吉林活佛,你是功德圆满,我呢?我现在要离开西藏了,我的家呢?哪儿是我的灵魂家园?’政治上反动的人物在这也写出来了一种非常深刻的人性悲剧和人性矛盾,这就是这个戏的功力所在。”

呈现了完整的历史风貌

  电视剧通过扎西顿珠一个最底层喇嘛的奇特人生经历,弄假成真变成了一个贵族,以此生命体验作为叙事的主轴线,一直延伸到几个贵族之间主人公们的生命体验和他们的日常生活流程,从而带出了1933年到1959年的整个西藏风云,也折射了中国和世界的风云。它从正面揭示了农奴制的变革是一种必然。著名文艺评论家仲呈祥表示,《西藏秘密》这种与时俱进的、自觉的历史意识值得称道。他说:“我们过去在描写少数民族题材的时候,常常不自觉地陷入一种以汉民族文化为中心的漩涡,我们是用汉族人的眼光去看少数民族的生活和塑造他们当中的活跃于历史氛围当中的历史人物。正因为如此,才在一段时间里面,少数民族的题材一般说来是阶级斗争为纲。这是不是事实?这也是一部分事实,但是这不是深刻的现实主义,这是皮相的、表面的。《西藏秘密》表现出的自觉的历史意识,概括起来说它是把上世纪30年代到1959年这段从政教合一到实现解放的历史过程当做一个主体来把握。因此不能只写奴隶,不去表现贵族。实际上这段历史确实是这两类人在历史运行当中,不断交融、不断地完成精神转变的过程。所以它的主人公里面很明显有贵族,也有下层的奴隶,为观众呈现了历史的完整风貌,这就使作品在其历史品格上超越了同类题材。这个风貌摆在我们面前有认识价值,同时也有审美价值。这就要求创作者要坚持唯物史观的价值取向。”


(编辑:单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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