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话剧《唐璜》——亦庄亦谐的“诱惑者”

时间:2013年04月11日 来源:《人民日报》 作者:

图为《唐璜》剧照。

  最近的首都剧场精品剧目邀请展上,以色列盖谢尔剧院带来的话剧《唐璜》,像极了它的主人公,奔放,狂热,随心所欲,散发着迷人的诱惑力。

  虽然改编自莫里哀的五幕剧,但这出《唐璜》更鲜明地分成了上下两个半场。上半场热情欢快,花花公子唐璜将追逐女人作为毕生的事业,纵情风流,流连享受,甜言蜜语取悦不休,甫一得手便弃之如旧;下半场紧张严峻,未婚妻、父亲、仆人、仇人相继来劝阻,连乞丐都忠诚于上帝,仇人因感恩而延迟报仇,甚至墓地里的石像都动了,唐璜,他的欲望的边界究竟在哪里?

  或可以说,整部剧是两个方向的组合。前半部横向,半是流浪半是冒险、半是追逐半是猎奇的旅行,把唐璜这一人物的身份、经历、性情充分地渲染和铺展开来。演员表演自如,和台下观众“打情骂俏”近乎饶舌,用游戏的“戏法”表现出了人物的游戏人生。后半部纵向,不同的事件如同涨潮一样,在不停地往上推,推上去又下来,后又一件事情又紧跟着推上去。“推”的是唐璜命运的“核”:他明白自己的放荡是受欲望驱使,可这欲望如他所言是2加2等于4一样纯洁的话,那能是罪恶吗?若是罪恶,为何没有惩罚?真的恶和伪的善谁更该受到惩罚?

  戏的后半部分就这样被一种欲望满到溢出而惩罚迟迟未降临的紧张感拉扯着。直到最后,唐璜又一次玷污了来劝说自己的修女(曾经的未婚妻),杀死了前来报仇的她哥哥,才发出了那忏悔的一声“不”。天幕裂开,一柱沙从天而降,他疲惫地单膝跪下,缓缓抬起手心,任这无声无息、无穷无尽的沙子从指缝滑落。在这重复的流逝中,诱惑者唐璜或许终于知道欲望的无意义了,在这无尽到永恒的时间面前,他终于见到了惩罚的真面目。

  这部《唐璜》在情节上忠实于莫里哀的剧本,但在舞台呈现上似乎更享受创造的乐趣。白布一扯就是大海,木架子一搭,是帆船,是小楼,是树林。古典礼服和现代职业套装同台混搭,周游世界的唐璜骑的不是马,而是自行车。这边刚从古董似的贵族澡盆里出来,那边又对着数码相机侧头微笑。这种摩登的玩世不恭的气息,倒是和人物的性格非常贴切,扮演唐璜的以色列当红明星萨沙,举手投足皆是戏,把人物不羁和颓废的两面都演活了。

  排演经典剧目,解构并不是根本的加分项,根本的加分项在于它能否发掘出一种现代的深度。戏中对“剑侠唐璜”这一素材的发掘与演绎就很出彩,贵族式的剑术决斗在这里变成了装备专业、高度组织化、现代气息浓厚的剑术训练。逐渐暗下的舞台,十多个头戴面罩、身穿击剑服的现代剑客,跟着唐璜的口令,齐刷刷地练习击剑,练习进攻、决绝和一无所惧。在低沉而坚定的口令声中,是欲望在蔓延与繁衍,是无数个唐璜在蓄势待发。如此让人心惊的场景还有很多,正是因为把唐璜的“恶”绷紧了,这出戏才获得更大的回弹空间。


(编辑: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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