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视野]为快乐女孩安妮·海瑟薇辩护

时间:2013年05月24日 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文/Sasha Weiss 译/吕伊冷

  安妮·海瑟薇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可是她并不是大众所喜欢的一位女演员。这位性格直爽、笑容灿烂的女星,为什么不能博得大家所爱呢?

  哦,可爱的安妮!你小巧的脸型,精致的鼻子,灿烂的笑容,光洁的如仙女般的头发,玲珑有致的声调,经常会不经意地蹦出这样的话:“真的实现了!”她在最近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身着闪粉色缀有钻石的Prada晚礼服。人们不禁问道:安妮,你为什么不讨人喜欢呢?

  安妮·海瑟薇出演《悲惨世界》中身世凄惨的芳汀,她生下女儿后沦落为妓女,这一角色令她赢得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之后,关于安妮为什么不讨人喜欢的问题就频频地出现在人们的讨论中。对此有种种不同的解释:她在生活中的言行举止就像是演员,让我们想到高中时候让人毛骨悚然声嘶力竭的歌唱;她举止文雅,事业成功,纯洁无瑕,纵然这样,人们还是觉得她有一些令人讨厌的地方;现在被时尚圈所追捧的脸型是丰满的娃娃脸,而安妮的脸颊太消瘦了;人们总会选出一些明星,用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尖酸刻薄的语句来描述他们——每个年代都会有一位不幸的明星成为发泄对象,而安妮就是我们这个年代的那位不幸的明星;她甜美阳光的外表掩饰了内心强大的抱负,而她坚定的意志令她从芸芸大众中脱颖而出,成为璀璨的巨星。这些说法都是可以信服的,不过我还有一点要说明:她是快乐女孩的典范,而这正是很多人在情感上有所抵触的。

  看看那些在奥斯卡红地毯上走过的女星们:她们脸上的表情是矜持的、故作高深的,她们通常摆出一种防御状态的姿势,一只手搭在臀部上。她们笑不露齿。她们的眼睛明亮有神,有意无意地看往离自己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保持一定的神秘感。那么看看安妮吧:她纤细的手臂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眼睛正视着摄像机(甚至带着恳求的神情),她笑的时候露出整齐的牙齿,张开的嘴巴几乎占据了一半脸蛋。她毫无掩饰地表露出她的兴奋,这是一种非常有震撼力的微笑,让我马上想到9岁女孩在切生日蛋糕之前的笑容。对于女孩们,她们能够如此开怀地展示她们的笑容,这样的阶段是非常短暂的——很多女孩到了十二三岁,就意识到她们不能再这样放肆地笑,她们的眼神随即变得内敛谨慎。然而安妮还是保留了她灿烂天真的笑容,很多人恨不得能把这种笑容从她脸上抹去。

  让我们看一下那些在红地毯上得到掌声的明星们。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带着她标志性的少女般的撅嘴,脸色苍白,走路有点不稳,手臂上还有一处淤青;詹妮弗·劳伦斯,她假小子型的角色最为出名,表情随意搞笑,又带着与生俱来的讽刺的眼神;年纪稍大一些的女星如莎莉·菲尔德与梅丽尔·斯特里普,人们对她们的喜爱之情就像爱自己的妈妈那么自然。那些还是处于青涩年龄的女星也是惹人喜爱的。那些大大咧咧、作风比较粗犷的女星,她们或能与男人们谈笑风生,也照样惹人喜爱。那些更年期后的女星们,她们对于人的吸引之处不再是容貌上的优势了。那么像安妮·海瑟薇那样照旧意气风发,有着无限精力充满孩子气的女星,是否也讨人喜欢呢?这点我无法确定。在《南方的野兽》中出演角色的奎文赞妮·瓦利斯,那时只有9岁,她就是一个可以说明问题的很好的例子。在最佳女演员候选人的名单中,当读到她的名字时,她下意识地举起了手,而且幅度比较大。由于她的这个举动,她饱受批评。塞思·麦克法兰开玩笑说,奎文赞妮·瓦利斯太年轻了,与乔治·克鲁尼不般配。《洋葱》(美国一家提供讽刺新闻的组织)在推特上发了一条名声很差的消息:其他人似乎都不敢说,但是奎文赞妮·瓦利斯的确是个不怎么样的人,对吧?那条消息后来被删除了,《洋葱》也为此道歉了。不过按照《洋葱》的惯例,发表了更刻薄的言论,而很多人也认同了这种说法,这是我们所没有想到的。这种说法就是年轻女孩们是不可理喻的,让人生厌,还有那么一点点可恶。她们喜欢抛头露面、高声尖叫,喜欢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过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她们太性感了,经常会让人有邪恶的遐想。《洋葱》推特上那个不雅的单词也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非常巧合,昨晚我在看挪威作家卡尔·奥韦·克瑙斯嘉德的自传体小说《我的挣扎》(该小说将在今年5月出版),第二章中描述的是那个小女孩正处于困境中的情形。卡尔带他的小女儿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她是一个害羞内向的小女孩,但是她渴望与其他孩子一起玩耍,因此她非常期待那个聚会,但是同时又焦虑不安。她挑选了一双新鞋,是很耀眼的金色,决定在聚会上穿。她到了聚会的地点,就马上被带到一个房间,那里有很多小孩在疯玩。卡尔静静地观察着她,想着她该如何与他们融入在一起。

  卡尔站着观察了他们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好像觉得要与他们说话了。

  她说:“我有一双金色的鞋子!”

  她弯腰脱下鞋子,举起来以便其他小朋友都能看到。可是没有人对鞋子感兴趣。她意识到这点时,就把鞋子收了回来。

  这个场景真的让我们很有触动,因为这如此生动地说明了一个我们都面临的问题:我们想得到快乐,但是必须通过一种大家都喜欢的方式。小女孩们很快就能明白,不能如此直白地要求得到别人的赞扬,她们想要融入到朋友圈中,必须要调整自己的期望。

  可是安妮似乎一直都没有完全把握好这一点。她就是那个骄傲地把闪亮金色鞋子拿起来给我们看的女孩。她希望得到赞美。(而现实可能并没有达到她的期望。安妮在《断背山》中饰演杰克·退斯特痛苦郁闷的妻子,是与她活泼开朗的个性完全相反的,她的确是一位很有天赋的演员。)安妮渴望人们能给予她更多的赞美,可是这真的有那么难吗?

  (原文来自杂志《纽约客》)


(编辑: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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