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新疆中国画

时间:2013年07月13日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王瑟

图为吴奇峰的《雅满苏村的九零后》

图为哈孜·艾买提的《木卡姆弹唱》

  说起黄胄,就一定会说他画的毛驴。可有谁知道,他对毛驴的深刻认识缘于曾在新疆与毛驴共同劳作的三年。其实,黄胄还创作有大量新疆少数民族人物、动物和风光的国画作品。

  此外,叶浅予、冯远和刘大为这些中国画坛上响当当的大师级画家,他们对新疆中国画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那激情四射的舞姿,那美丽如画的风光,都让新疆中国画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

  7月13日,由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宣传部、中国美术馆和新疆文联联合举办的“大美天山·新疆中国画全国展”大型主题活动,第一次将新疆中国画全面展示在观众面前,新疆中国画的前世今生也受到空前的关注。

石窟壁画记录的中国画之“新疆风”

  从目前的考古发现中可以看到,随着佛教传入中国,新疆成为一条重要的文化交流通道。当时的龟兹画师们并不是机械地模仿或照搬外来的东西,而是巧妙地吸收自己需要的成分,进而与本民族的传统艺术熔为一炉,并力求表现出对现实生活的态度,从而创造出具有自己民族特点和地方特色的新风格的艺术作品。

  阿克苏地区库木吐拉石窟壁画,既有中原画那种丰富多变的线条,又有凹凸晕染法,并将二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形成独具一格的龟兹画风。它运用了富有装饰性的图案作背景,以写实的表现空间,来衬托虚幻的宗教故事。这种手法,大量地使用在满铺窟顶的菱格本生、因缘故事画和菱格双幡复钵式塔内的坐佛图上。在横竖斜向排列的菱格中,又画出层层山峰,其间点缀着图案化的树木、花卉、水池,再彩绘以形象生动、造型优美的佛本生或因缘故事画,使之动静结合,图案与写实相呼应,主题形象突出,色彩浓淡相宜,画面绚丽多彩,又富有装饰意味。在后期的壁画中,菱格故事画虽被一排排的千佛像所代替,但在龛楣、背光、头光和一些边饰中,填充了许多卷草花卉、葡萄纹等图案,画面活泼流畅,气象万千。龟兹壁画中的人物,形象生动。

  在和田达玛沟发现的小佛寺,保存着迄今所有塔克拉玛干佛寺中面积最大的壁画。考古专家们认为,这些壁画属于“于阗画派”,它的创始人是尉迟乙僧父子,典型特征是线条粗细一致,并采用盘丝铁绘画技法。这种绘画技法简单概括起来就是凹凸法与铁线描的有机融合:首先使用铁线描勾勒,用笔遒劲有力,线条粗细相间,表现内容富有韵律和动感;从造型比例的准确和线条的紧劲中显现人物的神韵。在用线方面,小幅作品线条流畅、紧劲,如屈铁盘丝,造型感强,精确、有力地表现了身体的结构和衣纹,大幅作品则在洒落之中不乏精致。在赋彩上,画面的色谱很广,多采用平涂,同时略施明暗的手法,追求大色块的对比和总体艺术效果的突出。脸部等均以晕染突出结构的起伏,但晕染比较柔和清淡,表现的手法更趋于装饰性,因而显得更加柔和且富有意韵之美。于阗画派的主体人物形象生动、体积感强,画面具有感染力。这种画风随着佛教的传播深刻地影响到了中原乃至东亚等地。

写情状物抒发的中国画之“新疆情”

  1949年前的新疆,由于交通闭塞、经济落后,除了像黎雄才、赵望云、黄胄那样从内地到新疆进行短时间采风写生的少数国画家外,还没有专业的国画人才到新疆谋求发展。新中国成立以后,新疆独特的山川地貌、风土人情和奇异的民族文化,尤其是赵望云和黄胄笔下的新疆题材作品,对内地画家产生了巨大的感召力。同时,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到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需要的地方去”成为那个时代热血青年的崇高理想。于是短时间内新疆就汇聚起了一大批科班出身的年轻国画家。

  最早调入新疆工作的国画家是徐庶之先生。他擅长山水画,同时也兼画人物和动物,技法上深受赵望云的影响,题材主要以新疆山川地貌、风土人情为主,构思新颖,笔墨洗练,画风质朴而饱含诗意。内地美术院校毕业来新疆工作的国画家中最早的是牧歌先生。他早先以版画创作为主,后来才完全转向了国画山水。其画面含蓄和谐,画风清新奇峻。其后的李山虽然只在新疆工作了短短5年,但他创作的充满浪漫主义诗意的作品《我跟爸爸进天山》成为新中国人物画史上的精品。

  如果以传统的眼光考量中国画的题材资源,在新疆首推山水,次数人物。新疆北有阿尔泰山,中有天山,南有昆仑山,既是艺术素材的宝藏,也是艺术灵感的不尽源泉;而干旱少水的戈壁、荒漠地貌更是新疆最具有艺术表现潜力和审美开发价值的所在。

  徐庶之先生在继承传统中国山水画法的基础上,结合新疆的地理、地貌特点,创立自己的语言,形成自家的画风。他苍劲泼辣的用笔,点化为苍翠挺拔的青松,浓墨重彩的画风,演变成浑厚雄奇的冰峰,在奠定了自己艺术地位的同时,也影响了众多的山水画家。谢家道先生致力于搜尽北疆山水的奇峰秀水,牧歌先生醉心于破解风化岩石的肌理与皴法。特别是舒春光先生在表现雅丹地貌的风蚀景观方面所做的水墨探索,使世人眼里的不毛之地和死亡之海充满了诗情画意。

  新疆的很多地方至今还保留着桃花源式的生存状态,无论是塔里木河畔的维吾尔农民,还是天山深处的哈萨克牧人,抑或是世界屋脊上的塔吉克老乡;不论是耄耋老者,还是垂髫童稚,抑或是猛男靓女,笑声爽朗、开怀,舞蹈自由、奔放,对人真挚、坦率、热情,待客直爽、慷慨与大方。加之新疆人形象俊美、体态魁梧,这种品性的美、生活的美、形象的美,正是人物画家进行艺术创作梦寐以求的对象。

  黄胄先生速写式的用笔,生动、自由、泼辣、豪放,开创了一代水墨人物画的新风。龚建新先生融合了西画素描的语言于传统中国画笔墨之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独具一格的画风。他最为擅长的是肖像画,笔下的新疆少数民族人物头像,线条细劲、结构准确、形完神足,堪称一绝。

融合创新培育的中国画之“新疆花”

  1999年叶华的作品《煦日》、康书增的作品《红柳滩》双双获得第九届全国美展铜奖,是新疆中国画作品迄今为止在全国美展上获得的最高奖项。

  老一辈国画家从内地来到新疆时,遇到的问题是怎样把表现内地风物的笔墨技巧,用来刻画与内地截然不同的边疆题材,以及如何从新疆的人物服饰、山水草木上提炼出适合于表现新疆的中国画艺术语言。仅从这一点来说,新疆国画家比内地国画家遇到的困难要大得多。新疆国画家不仅需要增强传统笔墨的现代感,还要改变传统笔墨的形式结构与文化精神,更要立足新疆研发出新的笔墨语言,以适合于表现新疆独特的人物形象和山川地貌。

  好在新疆中国画家们有了更深的创新,一大批少数民族画家加入其中,用他们自己熟悉的生活笔墨,创作新疆的中国画。因为中国画原本就是各民族画家共同创造出来的艺术样式,是名副其实的全中国各民族共同所有的画种。

  吐尔地·伊明的画风深受龟兹艺术影响,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和鲜明的地域特征,作品多取材于乡下巴扎和民间舞蹈,画面洋溢着浓郁的少数民族生活气息。哈孜·艾买提先生是著名的油画家,近20年来也兼顾着画了不少的国画人物画。由于他造型能力很强,尤其是具有默写多种人物形象和不同舞蹈动态的非凡功力,所以为其从事水墨人物画创作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副部长黄永军认为,新疆中国画全国展既是新疆各族中国画艺术家的一次主动展示,一次集中亮相,一次对中华文化的集中展示,也是新疆中国画艺术接受全国观众、美术界同人的一次集中检阅。展示了新疆各族人民团结和谐,开拓进取的精神风貌和对伟大祖国的无比热爱和感恩,体现新疆“一体多元、和谐共生”的良好文化发展态势。


(编辑:高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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