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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玉 全身青苔时出这书,喜剧又悲剧

时间:2013年09月04日 来源:新京报 作者:姜 妍

画家黄永玉。 江弢 摄

  从上世纪40年代就开始动笔,70年后已经虚岁90的画家黄永玉终于在昨日推出了自传体小说的第一部《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朱雀城》。“一个老头,到了90岁,脸上、全身都是青苔时才出这本书,又是喜剧又是悲剧。”在新书发布会上,黄永玉如是说。

家乡凤凰人既讲理 又不讲理

  几天前黄永玉的画展刚刚在国博开幕,如今他的新书发布会也选择在画作的展厅里举行。他背后的长画板上是一幅典型的湘西民居图,这里是他的家乡,也是他的小说所描述的地方。“湘西凤凰的人呐,同外地的人有些不一样。”黄永玉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小山村里不到上万人,但是从古至今却出了很多的读书人。“在外面打仗的人做了大官把文化带回来,不当兵的到外头混,把文化也带回来,沈从文就是一样。”黄永玉曾经到过沈从文的墓园,他写了一幅字给沈从文——一个士兵,要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回到故乡。这里的“士兵”不仅仅指的是战场上的士兵,也包括了文化上的“士兵”。

  就是这样一个不足万人的山村,在抗战期间有4000到6000年轻的子弟先后牺牲。1950年黄永玉从香港回到凤凰,他说那个时候连鸡叫的声音都很少听到。这些子弟大部分是在嘉善牺牲,直到今天,嘉善每年举行的纪念会,家乡还会派人去参加。而就在那么困难的时候,黄永玉说有一个现象值得研究。“我1924年生,凤凰在我出生前办了一个蚕业学校,等到我1950年回到凤凰的时候,跟几个同学又回到学校去看,那里的黑板、课桌、解剖刀,一点都没有人去动过。凤凰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拿那里的一砖一瓦,即使在这么苦的时候,这是我们老百姓的作风。”但黄永玉说,凤凰人也不都是文明讲道理的,1948年全凤凰的老百姓曾经走了200多里地,到附近一个城市把全城抢劫一空。“凤凰人脾气很不一样的,讲理的时候特别讲理,不讲理的时候人家以为是编出来的故事。”

目前正在写八年抗战时期故事

  这样的小山村,是黄永玉的故乡,这里有他熟悉的很多细微东西,他觉得不写出来就可惜了。这样一写,光是他12岁以前的故事,就写了83万字。这部小说黄永玉计划写三部,目前他正在写的是八年抗战时期的故事。“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老在想还有什么可惜了没有写上去的东西。”他也喜欢看些文学作品,他觉得写英雄人物有两种写法,一种是李玉和那样的人物,还有一种像电影《罗马,不设防的城市》里的描写。“电影里一个特务,轻言细语地审问一个做地下工作的老神父,一边审问一边锉指甲。老神父不说话,特务一拳打过去,鼻血打出来,老神父趴在地上摸眼镜。”黄永玉说,他希望自己用的是后一种写作方式,用细节表现本质。“有些作品里的英雄人物,一边拒绝一边喊口号,但我对生活对写作,希望从基本来入手,贴着地,贴着老百姓的耳朵。”

  ■ 对话黄永玉

  我没有很喜欢郭敬明

  Q:你怎么养生?

  黄永玉:晚睡觉、抽烟、不运动、不吃水果、喜欢聊天、穷聊,最重要的秘诀就是,不养生。

  Q:你曾经排序,把绘画排最后,文学排最前面,文学为什么对你如此重要?

  黄永玉:文学在乐器里面是钢琴,表现什么都可以,很全面。小提琴也好听,但没有钢琴这么丰富。文学形式这么多样,这么有意思,这么细致,就像跟好朋友聊天一样,最秘密的话都可以写。我写得得意的时候,自己会哈哈大笑。画画没有这种效果,雕塑也没有什么好笑的。

  Q:你的画家身份是否会影响小说写作,比如小说里会有画面感的处理?

  黄永玉:画画和写文章对我来讲,都没有受过训练。没有受过训练有他的缺点,但恰好也成为他的风格。我没有什么很严格管我的老师,所以就比较自在,文学和画不会彼此影响。有时候我一天可以写七八张纸,有时候想到一句,搞来搞去搞不清楚。昨天我写在中学吹小号,周一唱党歌,有乐队伴奏,吹完后指挥不要我了,觉得我滥竽充数。我就一直想怎么写,到晚上想出来了,“就像袁世凯大儿子做不了皇太子那么失落”。

  Q:和年轻人交流多吗?

  黄永玉:我每周末都看《非诚勿扰》,隔着电视看,我看到他们,他们看不到我。

  Q:郭敬明曾经去你家做客,好像你很喜欢他?

  黄永玉:我没有很喜欢他,一点也没有。他来我家里做客,我好好款待他,以后没有再联系,我再没有看过他写的任何一本书。

  Q:这部书会写到什么时期?

  黄永玉:“文革”结束我从干校回来,那段很有意思,有好朋友劝我应该先写第三部,真是这样那会很有意思,我还没有老年痴呆。但怎么可以呢?要规规矩矩按照年份写,现在就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写的方法也有点意识流的。

(编辑: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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